第二十四章

☆、扫墓2
　　遇见不想遇见的人
　　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把车停到空地，淡淡跟我穿过墓园。
　　终于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找到了他爸妈。
　　「我来看你们了。」站在墓前沉默许久，酝酿好情绪淡淡终于开口。
　　这是他第一次来扫墓也是第一次见到躺在墓园里的父母，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。
　　「我现在过得很好喔，叔叔也很照顾我，所以爸妈不用替担心。」他说，「我已经是高中生了，时间过得真的很快…」一开启话匣子他便停不下来了，因为他有好多好多故事要分享，他有好多好多事情可以说。
　　见淡淡在墓前与他的「父母」聊得甚欢，我识趣的跑去一旁抽烟。
　　「蓝秋，你也回来了啊。」烟抽到一半，我听到一个很不妙的声音。
　　一回头果真是他，「陈里安，这么巧啊。」
　　「是啊，公司告一段落想说来看看蓝苳，都是童时玩伴，他就忽然这么走了总觉得很难接受。」「我侄子再跟哥祂们说话，先不要过去。」不打算接他的话题，我捻熄香烟打算要离开。
　　今天真不是我的日子，怎么偏偏就遇上他呢。
　　「你还在生我的气啊。」越过他身边时，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臂，「我就说了当时我不是故意的。」「一朝被蛇咬，十年怕草绳。」我面无表情道，「让你靠近我已经是我最大极限，面对一个曾经想弓虽。暴自己的人还能和颜悦色当朋友怎么想都不正常。」「当时我年轻气盛啊。」
　　「年轻气盛个屁，居然还叫人助阵根本是预谋。」当初跟他玩时怎么都没想过他这么阴险。
　　小学时期我跟哥还有陈里安三人总是玩在一块，根本是穿同一条内裤长大的。
　　上了国高中我们的感情还是很要好，有事没事就一起去钓鱼去打篮球，直到高三某一天陈里安约我到体育器材室，一切才发生转变。
　　那一天，我依约到体育器材室，才刚进到那脏脏的小空间没多久，门就轰地一声被关上。
　　随后三个不认识的人出现在我面前。
　　那样子根本是标准的坏人脸。
　　一敌三，处在弱势的我快就被擒捉。
　　「你们要干嘛！」我挣扎地怒吼。
　　「不要这么激动嘛，」一个声音道。
　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我不可置信，接着陈里安居然从暗处走了出来，「我想跟你莋爱。所以请朋友帮我一把。」陈里安最爱笑了，所以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，而现在他还是那一张笑脸，却笑得阴森笑得我毛骨悚然。
　　「你他妈浑蛋，亏我们是好朋友。」你居然想弓虽。暴我。
　　「不要说的这么难听，就因为是朋友所以我才把你约到这里没有当众上你。」这什么鬼话，总而言之你就是想上我少美化事实！
　　「你知道吗，我每次做梦总是梦到你。张着具有生命力的双腿露出菊穴，等着我干。我总是在这样的梦境中达到高潮。」踱着他特有的节奏来到我身边，语调轻快的笑着，「我已经肖想很久了，终于等到你十八岁这一天。如果我们发生性行为我想法律也没办法追朔到我身上吧，因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。」以前总觉得陈里安做事很周到，可是现在我痛恨他的周到。
　　「我还是能提告你！如果你对我做什么我事后还是能告你。」搬出最后救兵，我不信你知道这一点还可以照样行事。
　　「没错，我也想过这问题。」他温柔地摸上我的脸颊，就像对待情人一样小心地捧在手掌心，「所以我上网找了一个技术很好的标本制造师，他说他愿意尝试做人体标本。」我忽然停止动作对上他眼睛，我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丝玩笑，想看出他又是再捉弄我；但是没有，那眼中闪烁的是认真的精光。
　　「啊啊啊啊！你这疯子，你他妈疯了吗。」我狂乱挣扎，可是身旁的三个人抓的死紧跟本不让我有一丝挣脱的机会。
　　「你居然要把我做成标本，你在开什么鬼玩笑。」「我没在开玩笑更没发疯，」轻柔的气息吐在耳际，我打了一个哆嗦，「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是疯子，只是你从未发现过。」我惊恐的看着以前很要好的童玩，完全不能把他跟以前的陈里安兜在一块儿。
　　那个温柔像大哥哥的陈里安去哪里了，站在我面前的人到底是谁。
　　陈里安微笑地站起身，漾起了一个极度不协调的笑容，那笑容我发誓我永远不想再看到。
　　「宴会开始，身为主角只要好好享受就行了。」锵啷锵啷解皮带的声音在小小空间响起，我意识到不妙，真的大大不妙。
　　会死！我会被杀死而且是先奸后杀！
　　「放开我啊啊啊！」意识到可怕的下场，我放声尖叫开始疯狂乱揍，管你抓住哪里只要是我碰得到的地方我就打，我踢得到的地方我就踹，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自救将会死得很惨！
　　当然他们不可能任手中的猎物挣脱逃走，一个个死命的往里打，因为陈里安说过只要没有死断手断脚他都能接受。
　　得到免死金牌，他们下手更是毫不留情完全不把我当人看，只要揍到我会再乱动他们就算是完成使命。
　　忽然，陈里安巴了自己一掌。
　　这「掌声」让所有人都停止动作，他是不是有病，每个人脑中都浮现这一句。
　　陈里安没有停手，他继续呼自己巴掌然后猛揍自己，我一整个呆愣搞不清楚他又要什么花招。
　　「嘿，你没问题吧。」其中一个人终于受不了，他放下手中的活走到陈里安身边。
　　「我没事。」陈里安摆手，很难想像一个人可以把自己打得这么惨，「再要你帮我一个忙，抓着我的领子。」「嗯？这样吗？」
　　「不，在紧一点，」他不满意的说，「对，然后表情再凶一点。」打手照陈里安的要求摆好姿势后还是不解：「你到底要…」「拜托不要打我！」
　　所有人又是一愣，他们真的被陈里安搞糊涂了。
　　先是自己打自己，现在又玩被害者游戏，他们的脑子没这么好啊。
　　「我…我下次会小心，不再采你们地盘。」那声音是如此凄惨，搭配他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是被霸凌的那一个。
　　「你…」打手说出地一个字，就再也没机会说下去了。
　　因为大门被人撬开，紧接着进来的是一群警察。
　　「全部给我抓住，一个都别想跑！」 扫墓3
　　可怕的人们
　　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　　「蓝秋，你没事吧。」蓝苳担心的穿过重重人群，见到我摊在地上他心疼的问。
　　「还可以。」就差一点，他就要被人当女人上了，还好哥哥及时相救。
　　「哥，你是怎么找到我的。」
　　「我问陈里安的。」
　　这席话让我僵在一旁，「你问他！」我怒吼。
　　「就是他让我变成这个样子，你问他！哥，他想上我！他要把我当女人一样干！你居然问他。」面对我爆怒的情绪蓝苳不明所以，「蓝秋，你是不事误会什么，陈里安不是那种人。」「我没有！我们从来就没认识过他，他是疯子！他为什么不去死！」「蓝秋…」让我毛骨悚然的声音再度出现，「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，居然希望我去死。」我后跳一大截，不管身体的疼痛离他越远越好，「不要靠近我，你这疯子！」「抱歉喔，里安。」蓝苳说，「蓝秋好像吓的不轻，不要在意他的话。很谢谢你今天帮忙，居然还让你受伤了。」「不会。」他微笑道，「我们都是好朋友，这是应该的。」不要相信他，哥！不要对他微笑！
　　「蓝苳你快离开他，他是主谋这一切的人啊！」我嘶吼。
　　「啧啧，蓝秋你也真不像话。好了，就看在你受惊吓的份上，我不追究你伤人的话。」陈里安居然这么安慰我。
　　「不对！」不是这样，为什么变得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，「你这疯子！」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么一句，我拔腿冲出这空间。
　　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么痛恨陈里安的原因。
　　「不要靠近我。」之后因为这件事我还特别跑去学柔道，看到陈里安就躲得远远地，谁知道同样的事情还会不会再发生。
　　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，最后我也没有问出原因，我只知道离他越远越好，最好不要出现在我视线之内。
　　陈里安摆手做出投降的样子，「好好，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警戒心这么重。」「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让人恶心。」我回答得毫不留情。「好了，我想淡淡应该也差不多了。」我转身，这次是真的要离开。
　　「你很在乎他啊。」陈里安忽然道，「你家的侄子。」「我没有，警告你不准动我身边的人。」我瞪他。
　　「不动就不动，我知道他现在还未成年，不过…」这语气让我感到很不妙，我猛然回头，看到的是我永远不想忆起的笑容：「不过，等他成年后就很难说了。」「你敢！」
　　「我不敢，但是以后的事情很难说。」他仰起四十五度角，像是在嘲笑，「就像蓝苳的事，一切都很难说。」现场气氛一触即发。
　　「唉呀呀，怎么你们都在这里呢。」一个吊儿啷当的声音及时出现，化解了火药味。
　　「蓝秋，淡淡在等你了。」李穆一肩搭上，「快走吧，你也知道你侄子发起脾气很难搞。」我点头，看了陈里安一眼就转身离开。
　　等走了有一段距离，我才向李穆道谢：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。」「我才要问你，要来看蓝苳为什么不约我，你不是不想回老家的吗，我可以带淡淡过来你不用亲自跑一趟。」「因为想说总归是亲人，不来这么一次太不厚道了。」「所以呢？」李穆挑眉，「下场有比较好吗。」我呵呵笑了两声，「反倒把最不想回忆的记忆都挖出来了。」而且一次两个，中乐透机率都没这么大，「拜托你一件事，先载淡淡回家，回去属于我们的家。」「那你呢？」
　　「我嘛…」我露出苦笑，「我想再跟哥说一下话。」李穆没回话，专注的盯着我，看了半晌他才终于点头，「明天我要看到你。」「知道了。」李穆这人啊，细心起来还真没话说。
　　看李穆把淡淡带走，我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　　心情好复杂啊，所有麻烦事一起爆出来还真不是普通难受。
　　「哥，你到底有没有看清陈里安这个人。」我头埋在腿间，声音闷闷的，「他在你心中还是那个好哥哥形象吗。」我是一个公事公办的人，面对工作的需求我会排开私人情感，如果不得已要面对陈里安，我可以表面上跟陈里安的公司合作，但是私底下我们完全没有交集。
　　因为经营那样的特殊饭店，跟我购买一些产品是情理之中的事，我没有理由拒绝，除非我放弃生意。
　　陈里安是一个很恐怖的人，他给你希望但最后等你打开他给你的盒子，你会错愕的发现里面是一团污泥，在美丽的包装下是狰狞的面貌。
　　就像潘朵拉的盒子，最后剩的只是绝望。
　　「爸说要原谅我了。他说要原谅我了，可不可笑，当初就是他扫我出家门。
　　要断绝父子关系的那个人就是他，今天…他居然说要原谅我了。」我呵呵笑着，「你说这是什么荒唐的剧本，要我怎么接受。」给鞭子再给糖吗。
　　我不懂啊。
　　一个人坐在墓园里，我忽然觉得好难受。
　　「哥，你当初为什么要说谎…」